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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更很慢...再過一陣子要出國這就要暫時變坑了...

 

 

 

氤氳繚繞的水氣如霧一般的迷濛遮掩了視線。看不清的昏黃室內,唯有落水拍打聲傳來。

花曖曖半身浸在浴池裡,僅露出潔白無瑕的背脊,讓坐在池邊的葉芯替她擦背。她則是百般無聊的用手掌掬起水,再讓它從指間中溜走,如此不斷重複的動作,直到無趣了,她才開口。「吶,芯兒,你說艷衣姑娘是翠花樓裡的頭牌啊。你跟她似乎是熟人?」回想著下午見過的樸素人影,怎樣都無法將她與青樓裡那些嬌聲軟語的鶯鶯燕燕相比。

「你說艷姑娘啊。掌管府務的這一年,來往應酬之時,有幾次邀請她來府裡助興,所以算有幾面之緣。」不甚在意的回答。將布巾不知第幾次打溼後,手勁適中的擦著。「她有次在府裡迷了路,遇見了表姐,她們似乎也因而相識。說到這,我記得她跟表姐年歲相仿。」

「年歲相仿啊」喃喃自語。「不過這也是從那件事解決之後,姮笙姊姊第一次主動交好的人吧?能讓姊姊另眼相待的,一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吧,你說是不是啊,芯兒?」雖然是疑問,可語氣卻是相當篤定的說著。

 

花曖曖不禁回想起剛來花家時總是沉默不語的杜姮笙,在歐陽景他們找到了滅門兇手並一舉擒殺後,總算能回復真名見日時的落淚傷感

當時,在得知找到滅門兇手後的杜姮笙,默默一人從前廳離開來到花府後院,獨站在枯葉飄零的小池前,像是沒有發現跟著她的花曖曖般,低聲自語。「人死已然不能復生,但杜氏一門裡僅活在世上的我,想死不得死、活又不知為何而活,心中滿是背離聖賢仁義的報仇雪恨念頭卻不知兇手是誰,甚至得拋棄養育自己的父母所給予的姓名以求苟且偷生。這樣的我,是比死不如但如今、如今我總算是再也不用隱姓埋名愧對杜氏前人的活著」隱忍的哽咽聲,在最後,已泣不成聲

現時的情景,對照當年總是幽幽寡歡的杜姮笙,讓她說不出兩人身分差距這種話,再說,她也從不在意那些事。

 

「是啊。」用手撈起些水灑在花曖曖的背上。「嗯這麼說,表姐今年也二十出頭,早已過了女子適婚之齡…」指腹輕輕抹過花曖曖身上的細小傷口。溫潤如玉的觸感讓她不知怎地起了瑕念。可念頭方起,理智就立刻回籠。感覺有鼓燥熱之氣從體內上升,她趕緊輕拍自己的臉頰,命令自己正經點兒。「但表姐善名在外,若要找到一門好親事,倒也不難。」

花曖曖沒注意到她身後的這些動作,心思早就讓方才葉芯說的話拉走。下午那股氣又再次竄起。「適婚、嫁人、親事的。這些事真有這麼重要嗎?

「每次說到這,你就氣得要跳腳似的。怎麼,現在是捨不得表姐嗎?如果捨不得表姐,就問表姐要不要招贅囉。」嘴角悄悄的翹起,使心眼的逗著對方玩。

「這還不是都一樣…而且、而且跟捨不捨得表姐沒關係,你不要扯開話題嘛。」氣惱的轉過身瞪視葉芯,但葉芯卻驀地臉色一紅轉過頭輕咳一聲。「小曖…看來你這些年不只身子長高啊…」

不解對方為何出此言的她只能愣在那裏,直到一陣風由微啟的窗戶吹進後,感到有些寒冷的她才想起此刻是未著衣褸的模樣,而胸前…她霎時緊抱胸口轉過身。「葉芯!你、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

「我怎知你會突然回過身來呢?」若無其事的說著,唯有仍是紅潤的臉蛋透露著依舊害羞的心緒。「好啦,快擦完了,坐過來吧。」

「不要,擦夠了。」賴在池子裡不肯起身。

「噯噯乖,不要鬧了。快過來。今天這池藥浴,是我之前特地請教傅神醫而得來的,只要在浸泡時加上一點按摩刺激,一些細小的傷口都可以回復如初。所以不要鬧了,快過來。」依舊溫婉但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讓花曖曖不自覺的聳了聳肩,然後乖乖的坐回去。

直到葉芯嫩柔的手指再次回到自己背上,她這下才猛覺害羞的一語不發。

與自己這些年來因練武而長出薄繭的手指不同,葉芯如絲綢般的平滑指腹輕壓在自身穴道位置時,所產生的酥麻感,讓她必須強忍著不說話,才不致發出羞赧的聲音。旖旎的氣氛,讓她想起在堂庭山時,大師姐與二師姐間的相處,那總會讓自己也跟著臉紅心跳的曖昧舉動花曖曖不自覺的咬住下唇。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很多話說嗎?

讓葉芯的問話嚇了跳,害怕被察覺自己念頭因而心慌的找了個話題。「爹跟阿姨呢?自從爹將花府交給你打理後便帶著阿姨出去遊山玩水的,有說甚麼時候回來嗎?

「他們啊,最近收到信,說他們去了北方。而且呢」輕咳一聲。「我跟你多了個弟弟唷

果不其然,花曖曖轉過頭傻眼的看著葉芯。「真的假的。」

見對方如自己預料一般的傻樣,葉芯忍不住笑著撫上了花曖曖越發嬌俏的臉龐上。「真的。而且叔叔還說,等明年曖曖找到一門好親事的時候,生了個娃兒剛好可以跟弟弟作伴。」

原本還在不敢置信的花曖曖,一聽見葉芯又提起親事,臉色立刻冷了下來。「誰說我要成親的。」氣沖沖的轉回頭,不讓葉芯碰觸。

見花曖曖一再的排斥這話題,饒是向來對她瞭若指掌的葉芯也不免生了疑問。「曖曖,你到底在鬧什麼小孩脾氣?

聽葉芯說自己在鬧小孩脾氣,花曖曖就更不高興的連句話也不回,只有從鼻頭傳出來的哼了一聲。

見她如此,葉芯縱有萬般耐心也感到疲憊。既然對方不跟自己說話,那她也別去惹人不快。

而這廂的花曖曖雖說生氣不回嘴,可一等葉芯真的沉默以後,她又開始覺得心慌。遲疑了片刻,她就如從前每回惹葉芯生氣一樣的主動示好。「芯兒」走到葉芯面前,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想跟你分開嘛嫁人什麼的,真的這麼重要嗎?芯兒真的這麼想嫁人嘛…?」眼眶銜著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好像回到了當年那個嬌小玲瓏又貪玩的花府大小姐。

最重要的是--跟從前一樣的愛撒嬌。

但相同的也是--自己卻也依舊無法抵擋她的眼神。

葉芯默默的嘆了口氣,沒有像從前一樣,每回花曖曖哭著衝自己撒嬌時就馬上答應。

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的話,她絕對不會承諾半句。這是她做人處事的根本原則。但現下的情況卻又不同,花曖曖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回答不想敷衍她、又無法立即答覆。葉芯難得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芯兒?

「曖曖」對上她的眼眸。最終只說出了這幾個字:「讓我想想,好嗎?

「你說的喔」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任性要求的花曖曖,還可憐兮兮的看著對方。

可同樣的,葉芯也沒察覺到自己有多縱容的點頭答應對方。

 

 

幾日後,花府來了名客人。

葉芯坐在廳上,一襲剪裁俐落的墨綠衣衫,沒有平常少女衣服上的多餘墜飾。一旁僅有一男一女隨侍。

在管家將一名男子領進來後,葉芯原本低頭漠然的臉色瞬時成了妖饒帶笑。「陳公子。」從椅上起身後,到廳中已經備好午膳的圓桌上坐下。

「好久不見了,葉小姐。」白衣男子,右手揮扇、左手負背,放浪不羈的踏進廳內,管家將他帶上主位後就默默離開。而男子從進門後,就開始直盯著葉芯,眼神閃爍,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許久未見陳大人,不知他近來可好?」葉芯似是沒注意對方無理眼神般的安然問候。

「家父近日忙於朝中事務,才因此無法親自到蔚城來,僅是要我過來與小姐商談。不知小姐對於將京城裡花府所屬的酒樓出售給蔡家一事如何決定?

沒回答對方的問題,葉芯先舉起桌上酒杯朝對方敬酒。「陳公子千里迢迢從京城來到這,不如先將公事擺在一旁,讓小女子先好好招待您、替您接風洗塵。」

「哈哈,葉小姐好生客氣。不過也對,既是馬不停蹄的趕路來這,只為見葉小姐一面,那我就卻之不恭的讓您好好招待了。」意有所指的說完後,一飲而盡。接著在一旁隨侍的婢女服侍下用起午膳來了。

直到兩人都已停筷,葉芯適才因進食而收斂的嘴角又再度上揚。「陳公子,想必您此次前來,一定尚未見過蔚城的湖光山色吧。我已吩咐下去,替您安排了艘遊河畫舫。不知公子還否滿意?

「葉小姐不愧是如今花府主事,如此待客之道難怪自葉小姐接手後花府更是風生水起。」搖了兩下扇子後,臉上露出瀟灑微笑。「遊河之事當然好,但若是有葉小姐作陪只會更好。」放浪的以言語輕薄對方。

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一男一女皆不經意的皺了眉。只有葉芯神色自若的回應對方。「若由葉芯自個兒陪陳公子遊河,只怕您會覺得無趣而壞了您的興致。所以替您安排了更好的人選,定會讓公子您滿意至極的。」微微一笑後,喊了身旁的男子。「應酒,替我招呼陳公子。」

「是,小姐。」走到陳公子一旁,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哈哈哈,葉小姐,很不錯。」說完,起身跟著應酒走了。

等對方完全離開後,方才一直維持的嬌顏俏容立時沉了下來。「茗琴,你有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了嗎?

「自三天前的書信後,就杳無音訊了。」恭敬的語氣。

「是嗎」看著門口,葉芯恍然有些不安。

沒注意到自家小姐神色,茗琴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成了難掩氣憤的模樣。「小姐,剛剛那個陳公子的一言一行真的是相當無理。怎麼您就一點也不生氣呢?

讓茗琴激動的語氣拉回神志的葉芯,跟往日一樣未有太多情緒的先嗯了聲。「他父親陳環琅在先皇在位時是太子黨的領頭,太子順利登基之後,大封功臣,他也因而加官晉爵,於朝中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旁人難及。如今乃是氣焰正高的時候。貿然得罪並不是件好事。而且他此時前來索討店鋪,雖然名義上是為了蔡家,但陳環琅的女兒可是嫁給了蔡家的兒子,索討店舖也不過是增援手段,最近蔡家靠著這層關係,頻頻侵蝕到花家的事業,雖說不致虧損,但也的確損失不少。這回,若不是我早插了步暗棋,只怕花家就要吃虧了。」哼了聲後,不再多做解釋。「對了,曖曖呢?」講到她,葉芯臉上就不自覺的綻放笑容。

還未從氣憤的情緒脫身而出的茗琴看見自家小姐的笑容,只能愣在那反應不過來。直到葉芯咳了聲後,才驚醒。「大、大小姐在含光閣前的空地練武。」

「喔?是嗎?」沒計較茗琴的失態,聽見花曖曖在練武的事情,興致突然來了。「那我下午就不進帳房了,事情就交給你跟芍畫了。」說完,就匆忙的離開。

只留茗琴在廳內苦笑。

真是自作孽

 

 

葉芯來到含光閣時,院裡只有花曖曖一個人在,見對方認真的神態,她沒打擾的站在迴廊裡看著。

從來只穿粉色系的花家大小姐,此時身上穿的是沒有一絲多餘布料的素白武功服。剪裁合身的衣裳包裹著少女萌發的身姿,揮劍踏步似舞的姿態,渲染了雙眼,讓她不禁想起上次幫她擦背時,所不小心看到的情景

纖細突出的鎖骨、渾圓飽滿的胸脯、平坦光滑的腹部

天啊,她剛剛在想什麼?

啪的一聲--她扇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怎麼能想著

「芯兒?」巴掌聲引起了花曖曖的注意力,轉頭一看,才發現葉芯站在迴廊裡,手捂著臉頰不知道在發什麼愣。隨即縱身一躍跳到了對方眼前。「怎麼了?沒事吧?

「啊,曖曖?沒事、沒事」發現本該在遠處練劍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心跳了一下。在對上這張臉是方才遐想中的影像她突然不知該說什麼的皺眉。

瞧她模樣,花曖曖的心突然沉重了起來。其實前幾天那樣的要求,她後來也覺得真的是太過分了,畢竟那是一生的終身大事,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打心底不希望對方離開自己。所以本想著只要葉心依舊是疼著自己、縱容自己的話,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但,連日來葉芯總是蹙眉憂愁的臉孔、加上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她驀然咬牙脫口。「芯兒,沒關係的,我知道了。」自己與她終究是姐妹情深,既然情深又怎能壞人姻緣

「知道?知道什麼?」腦海中還存著斷不了的旖旎念頭,皺著眉的想忘掉卻又揮之不去。理智正與情感在對抗的同時,一向細心的葉芯沒注意到花曖曖嚴肅的神情。

「我們始終是好姐妹嘛。」苦澀一笑。「芯兒,我練完功流了身汗,先去沐浴了。」

「喔、喔,嗯,那我先回帳房了。」說完,葉芯紅著臉趕緊離開,只怕對方發現他那無法與人明說的羞恥念頭。沒注意到對方仍站在原地。

花曖曖盯著葉芯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後,才面無表情的回房。好一陣子才拿了個包袱出來,離開了花府。

 

對方是如此的相信自己、寵溺自己,將自己當成親密無邊的姐妹,她又怎捨得以此要脅對方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呢?

所以在還未傷害對方前離去,只願,她能嫁予良人。

 

 

*************************

 

下午時,麗裙妝容的艷衣坐在花府派來的轎子裡,前往花府的路上。早先接到了花府的邀請說要請她來伴客時,她難得一點也沒有考慮的就答應。可此刻前往花府的路上,她又心緒紛亂的不禁覺得自己真是太輕易的答應了。可此時此刻也沒有讓她反悔的餘地,因為轎子已在花府門口前停了下來。

抱著琵琶下轎後,她讓一名婢女領進花府門,繞過大廳朝著她熟悉的路線前進。從方才便一直覺得匪夷所思的感覺此刻更盛了。直到見到那扇熟悉的門後,她抿著唇才發現自己緊張的連雙唇都有些乾燥。

婢女領完路後就欠身離開。只留下她一人對著那扇門,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她還是舉起一隻手,輕輕的敲了門板。

沒多久,門內就傳來了聲音。「請進。」

推開門,只見杜姮笙手裡拿著本書半臥半坐在床榻裡,身上除了白色中衣外,便無其他。望著她那閒適的面容,艷衣才發現心緒慌亂的原因,只因為眼前人。

「藥放在桌上就好,我待會兒再喝。」聽見腳步聲,杜姮笙習慣的吩咐,卻在沒聽見預期的叨唸後抬起頭。「艷衣姑娘?

一瞬間展開的笑容讓艷衣看的有些刺眼。她不自覺的緊抱琵琶。「杜姑娘。」冷淡有禮的回應。現在的她,是翠花樓的艷衣,不是那日樸素的艷衣。

不在意對方疏離的態度,依舊溫煦笑著的想要下床榻,卻在牽扯到腹部舊傷時唔了聲。這讓從一進門就一直在悄悄注意對方的艷衣馬上將琵琶輕放於桌上後,趨上前扶住對方。「你還有傷,躺著就好。」

在對方的攙扶下,重新回到床榻上。「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幾年前大病一場,身子沒調理好,所以才會看起來特別虛弱。表妹她們啊,偏偏就不讓我下床。」淡笑著望向對方。「艷衣姑娘,近來可好?

「如果因帶傷而不用接客的話,我想是好的。」垂下眼眸平直的陳述,同時,也抽離了扶著對方的一雙手。隔開距離的站立於床旁。

杜姮笙微不可查的皺了眉後,突然彎腰捂著腹部。

艷衣一見,緊張的坐在床緣邊握住她兩臂。「杜姑娘?沒事吧?

杜姮笙緩緩的抬起頭,本就白皙的面容如今更顯蒼白,額角還冒著冷汗,卻仍硬撐起笑容。「沒事,只是腹部有點痛,可以麻煩艷衣姑娘去替我喚芸歌來嘛。」

照著她的吩咐,走到門前打開門正要踏出去,卻看見門外早已站著一名捧著白色瓷碗的婢女。

「我來吧。」接過瓷碗後,芸歌關上了房門自己出去,艷衣則捧著瓷碗小心翼翼的到床榻旁坐下後,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口藥湯,先放在嘴邊輕吹兩口直到感覺溫度不再燙人後才遞向她的嘴邊。

「艷衣姑娘」看著似乎沒察覺到自己舉動有多曖昧的對方,杜姮笙羞赧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在對方堅持的目光下,最終,向來溫順的人還是張了口將藥吞了下去。苦藥一入口,她便難受的瞇起眼。可對方沒給她喘口氣的機會,下一匙立即又出現,就這樣一直讓人餵著,直到碗公見底。

「杜姑娘怕吃藥嘛?」若無其事的問著,起身要將瓷碗拿到桌上擺著。沒有表情的面容卻在轉身後,瞬間慌張了起來。

自己怎麼做了這等唐突人家姑娘的事情她懊惱的都想離開了。

「就大病一場的那年,吃了太多苦藥補藥的,吃到怕了

將碗放好,回過身卻看見總是成熟的人難得露出孩子氣的模樣,艷衣輕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語氣頗為不滿。

沒有立刻走到床榻前,而是站在桌旁若有所思的看著杜姮笙。「生病了,能見著大夫,能有人為你熬藥,也是命好。」

「如果真是命好,我又怎會大病一場,因而讓人為我看病熬藥呢?」低頭盯著覆蓋在自己腳上的書本。「對我而言,或許就這麼病死了,才真是命好。」澀然一笑。

艷衣聽著她這句話,不知怎地,心生不快。但想起自己又不是對方的誰,只能勉強壓住。「世間不總是如此?活著就有許多煩惱,但能過且過,總是會有想讓你活下去的欲望的。」

「那,艷衣姑娘又是為何而活?」沒有以往帶著溫情的冷瞳直視著她。

「我?」被指名的人指著自己。

杜姮笙點點頭。

她突然笑了出來。「或許是為了見著從前的心上人吧。」

 

從前?

細細咀嚼這兩字的杜姮笙,知趣的沒再問了下去。如同她一樣,艷衣故娘身上也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放棄的味道。那是生不如死的一種氣味。

她第一眼看見這人的時候,就察覺了。也因此她才會在巷弄裡只憑一雙眼睛就認出了對方。而後頭要求對方常到府裡陪伴自己這樣失禮的舉動,也或許只因為那種同類的氣息。

後來兩人都非常識趣的避免談論過深的話題,直到深夜,杜姮笙才喚了芸歌,要她替艷衣安排回翠花樓的轎子。

「等等,艷衣姑娘。」在對方完全離開房間前,叫住了對方。見對方停下後,她才提醒著之前的約定。「艷衣姑娘可別忘了要報恩喔!

艷衣轉過頭,對著杜姮笙嫣然一笑的行了禮。「小女子先在此謝過恩公了。報恩一事,定不敢忘記的。」然後隨著婢女出去。

 

艷衣走在迴廊時,突然停下腳步心有所感的回了頭。才發現杜姮笙不知何時站在她房門前看著自己。

對方在一陣愕然以後,朝著她微微一笑。

望著她的微笑,她突然覺得有些疲倦。

也許是時候到了吧,她在心底默默說著。深吸一口氣,回了杜姮笙一個笑容後,才繼續跟著杜姮笙侍女的腳步,離開了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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