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坑道

本來預計要發唐宋番外，結果意外寫出這篇。真是不敢相信我怎麼寫的出這麼雷的東西。

不過寫完這篇以後唐宋的番外就當機了，囧...

嗯，BOSS什麼的請不要計較，我很久沒玩了，自從，我打到地圖上奇異的再也不出現怪物後...= =

為什麼...
跪坐在泥濘的黃地上，一襲淺藍裙裝的白髮少女一臉呆滯的看著懷中一臉安詳卻再也不會睜
開眼的黑髮少女。
為什麼死的是她而不是我?
「小雪，我們，先讓玉兒入土為安好嗎?」站在白髮少女後粗衣布履、長相文質彬彬的男
子，不若平時的雲淡風輕，此時臉上是悲痛欲絕的傷心。
男子走向前想從白髮少女手中接過黑髮少女卻不得為之。不禁又氣又惱的對她大聲了起來。
「小雪!」
可是隨即又懺悔的低下頭。
失去心愛的人，不只是他。小雪同樣的也失去了，情同姊妹的友人。
就是因為如此重要，所以在死者已矣的現在，被存留在這世上的僅存的生者才會如此心
痛...

「玉兒姊姊...」白髮少女低吟的喚著平日對懷中少女的稱呼。只是，總是會帶著寵溺笑容
回覆她的人，卻再也不在了。
緊咬住唇，抑住喉中即將發出的悲鳴，卻無法控制的讓淚滑落。
一滴、一滴，浸濕了懷中人的臉。
看著她祥和又帶著安慰的表情，小雪依然無法諒解她的衝動，也恨自己就是讓她必須自刎的
原因。
方才，在為了除去蚩尤時，宇文太師在試過所有方法依舊無計可施的情況下，說出了只要有
人能自願犧牲自己的神識所結成的靈珠，他就有辦法打敗蚩尤了。
聞言，在場的人表情各異。不是不願意，但身上所背的牽絆千絲萬縷，怎能說斷就斷毫不猶
豫?
白髮少女看著大家猶豫的表情，沒有任何遲疑，體貼的舉起手自願了。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在場的人，只有她沒有任何的牽絆，孤身一人的存活在世上。若不
是陳靖仇，她恐怕早死在小漁村成為錦鯉精的食物了。能多活這麼一段時間、認識了許多
人，經歷過許多奇遇，真的夠了。
況且心中所繫之人，已有良人相伴，自己再也不必、也沒有甚麼好需要擔心的人與事。
就這點而言，上天，已經待她夠好了。
這樣的決定，所有的人都默默的同意了，但黑髮少女卻突然激動得大喊。「不行!要就我
來!」
眼見黑髮少女的抗議，白髮少女緊張的、難得用這生首次如此大的聲音說話。「玉兒姊姊，
萬萬不可!」
「為什麼我不行，你就可以?」一向脾氣火爆的她從沒有像這刻這麼生氣過。「憑甚麼是你
為大家犧牲，而其他人卻坐享其成、保全性命?」眼神凌厲的掃過眾人。被她視線掃過後，
所有人都紛紛慚愧的低下頭。
她說的沒錯，憑什麼?只因為對方是個失怙的孤女嗎?即使心中對自己的沒有作為感到羞愧，
他們卻也沒有力量抬起頭來說出犧牲的話。
這便是，身為人，身為一個需要牽絆、也定會與他人有所牽絆的人的無奈。
「姊姊你別這樣。大家都沒有錯。況且，總是需要有人犧牲。」緊握住手。「而我就是最適
合的人選。這樣一來，我想大家也都會記得我吧。對我來說，這也是件好事。」少女臉上的
笑容恬淡，彷彿談論的並非與性命交關的生死之事，而是如同京城裡的貴族婦女於閨房間談
論的兒女情長。「所以姊姊，請讓我做這件事吧。」

白髮少女如此不容拒絕的堅持，即便是黑髮少女也無從改變。之後她便變得沉默，也不再說
話。
由於殺死蚩尤之事也並非是能拖延的事項，也因此心思向來細膩的白髮少女也無法探究一直
關心的人此刻的心情。
所有人靜默的等待宇文太師準備取得神識靈珠的法術，耳邊傳來的，是待在即將破碎的結界
中，蚩尤暴怒的吼聲。
「好了，小雪姑娘，請站到這吧。」指著克難擺出來的祭壇前方一塊圓形空地。
白髮少女步履平穩的走進圓圈裡，閉上眼睛。
「那我開始了。」
心如明鏡，進入空明狀態的少女，聽著傳來陣陣的咒語，所想的不過是從與玉兒初識到現
在，即將結束自己生命的這一刻時，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咒法即將到尾聲，她微微揚起一抹笑容。
卻在最後一刻，她讓人推開了--
錯愕的睜開眼，發現黑髮少女正對自己微笑，接著，代替了自己，承受那束光芒。

「玉兒姊姊你可真狠心...連句話也沒對我說，就這麼離開了。」鮮少有負面情緒的少女，
此刻的話語中透露出了埋怨。奇異的是，就在她這麼說完後，懷裡少女原本緊握的左手卻鬆
開了。掌心裡握住的，是他們在洛陽城一起逛市集時，所看中的兩條姊妹繡帕，自己有一
條，而另一條此刻正在黑髮少女手中緩緩散開。
"此生不得相廝守，只盼來世與君再相逢。"
白髮少女笑了。
臉上猶待淚痕，笑容卻絕美無艷。這世上，再也沒有如此諷刺卻又如此緊扣心弦的故事了。
伸出右手連同那隻左手與繡帕一同覆蓋住。
「來世，我們做對真姊妹可好?」
說完，抬起右手凝聚法力往自己天靈蓋一灌--

「小雪!!!!!!!」身後傳來男人吃驚的叫聲。
這一切再也與她無關了。

塵土伴隨著破碎的花瓣瀰漫空中。男人再也無法克制的崩潰大哭。

「只盼來世與君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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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的結局I

被抽取神識等於靈魂被抽走，所以拓拔玉兒無法在轉世。

小雪本來是物靈轉世，死了以後她又變回物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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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的結局II

三十年後--

姊姊，你看我撿到了一把劍。擁有著一頭，不屬於這世間的美麗的銀灰長髮的小女孩，雙手捧著一把劍柄火紅、銀光晃晃的長劍興沖沖的跑向另一個年紀較長的女孩獻寶。

「玉兒，刀劍無眼，可要小心了。」被喚著的女孩坐在樹下，原本只專注於字裡行間的脈脈眼神，在聽見向來疼愛的妹妹的聲音時，抬起頭注視著她，溫柔的囑咐。

視線從妹妹讓泥土沾染的小臉到她手上的寶劍。

呼吸驀地一窒。

巍巍的撫向散發著光亮卻不刺眼的劍身。

明明是這樣英氣煥發的姿態，她卻突兀的想起方才書上嬌柔婉媚的詞句。

今生惟願與君共白頭。

不過自己跟妹妹也早已是一頭銀髮，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白頭吧?女孩俏皮的想著。

「雪姊姊?怎麼了?」

「沒、沒事。」將手抽回，改牽住了自家妹妹溫軟的小手。「今天玩夠了，該回家囉。」

「嗯。」乖巧的任由姊姊牽著。

兩人相同的銀色長髮互相交結的飄逸在空中，遠處望過去隱約能看見兩道背影親暱的靠在一起。

誰都沒注意到劍在陽光照耀下隱隱反射出的字跡:拓拔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