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扇門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也不會再見面。」
一個身高將近170、身材纖細、棕色長髮,是個不管何時何地何種年齡--下至三歲小鬼、上至耄耋之齡的老翁--大家都會認同她是美女的美女,正站在床前對著剛睡醒的我如此說著。
面對這種情況,我咬著下唇左手玩著才剛及肩的髮梢,一種很荒謬的情緒突生。明明被推倒的是我,她幹麻一臉吃虧的樣子,可惡。
不過她說的話也正好是我想說的,所以倒是很快速的點頭表示贊同。反而是她看我如此明快的答應表情一愣,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門。
隨後我才想起來,我應該要跟她索賠什麼的啊,因為我是非自願耶,結果直接升級成ONS了。
不過人都走了還能說什麼?所以我被子一蓋,又繼續睡了。
這是我第三次與她見面,地點:飯店床上,原因:酒後亂性,後果:失身。
但是天不從人願。隔天開始,我發現要跟她不再見面真的很難。如果說再見的話可能反而比較簡單。
首先,她竟然跟我同一所學校,而且還是風雲人物!不過這不是重點,即使同一所學校也很難見面,可是我偏偏一天遇見她無數次。像是中午吃飯的時後我總是習慣去人最少的那間餐廳,因為價格較高,但卻看到她;放學時我總習慣去圖書館繞一圈再出來,也會透過書的縫隙瞄見她在我隔壁的走道;去廁所會遇到、旁聽別系的課會碰到、洗個手也會瞄到...多的不勝枚舉的情況讓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在跟蹤我,不過因為是在學校,所以遇見到也還好,所以我還是秉持著互不相識相認的原則,會裝沒看見,但她到像是真的忘了我,害我有一陣子天天照鏡子,想說我的臉是有多大眾。
這樣的糾結情緒一直到出了學校,我總算能喘口氣了。畢竟整天面對著一個讓你失身的傢伙,感覺總是很奇怪。不過天不從人願的事情還是再度發生了。
每星期一次的瑜珈課,我發現隔壁的隔壁就是她;去超市的時候,她推著推車從對面的方向過來;進咖啡店買咖啡她就排在我後面。我當天就馬上回家脫光檢查,她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什麼全球定位系統的。最後在摸了好幾次確認沒有異常的突起或奇形怪狀後,才終於認命的歸類為天不從人願。
雖然我很疑惑為什麼以前會沒注意到她,但後來想想自己除了美術系的幾個好友、同好外,對週遭除去了美術的領域外,除了漠不關心還是漠不關心的超級自閉後就釋懷了,漸漸的我也忘了那件事,也可以把她當作陌生人了。
這天,因為我在打工的美術班,指導一名要考美術系的學生所以延遲了下班時間,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
一個人獨自走在只有路燈的街道上,加上又是冬天,讓我不知是因為生理因素還是心理因素的關係,下意識的拉了拉大衣的領口。然後,我發現前面路燈下有個紅色的背影。
我頓時止步不前,眼前的情況讓我毛骨悚然,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有點想掉頭離開,可是這是回家的必經之路,又不得不走。躊躇了會兒,心中默念一遍各方神佛的名號以後,我眼睛一閉想要快速走過去。
「啊!!!!!!!!」就在我要過去的時候,突然有東西抓住了我,讓我嚇的放聲尖叫。
「你叫什麼。吵死了!」東西發話了。
「啊!!!!!!!!」但我還是繼續放聲大叫。
她不耐煩的捂住用手我的嘴巴,然後惡狠狠的在我耳邊發話。「閉、嘴!不然我吃了你!」
這下我倒是非常認真的聽了她的話不叫了。
她滿意的放開了手,但是為了避免我又尖叫或落跑,改抓住我的右手。「借我手機。」
聽了她的話,我呆了一下。然後趕緊從大衣口袋中撈出來雙手恭敬顫抖的遞給她。
她毫不客氣的接過後,開始打起電話。也是直到這時,我才看清楚了她的臉。然後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不是因為她是日本怪談裡面的無臉女或其他什麼的,而是因為那張臉我太熟悉了...這不就是我那個初次嗎?!
不過我還是很識相的裝不認識。
在等待的時候,聽見了她似乎是在找飯店。但不曉得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連續好幾家飯店都滿了。就在她滿懷不耐的要撥打下一間飯店號碼的時候,我脫口而出了「不如來住我家吧?」這樣的話。
所以現在她在我家。
我指著屬於我睡房的門給她看,接著她就拉著她的行李箱連聲謝謝也沒說的逕自走去。
進房前,她突然停頓一下,「陶淵明的陶,玉璽的璽。」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直接走進門留我一個人在客廳。
我呆滯的看著這個像女王一樣的人...「到底哪裡討喜了...」
然後我認命的帶著毛毯睡書房的沙發。
第四次正式見面,地點:我家,原因:我發瘋,後果:不討喜的陶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