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陶璽只是借住一晚,但隔天過後她並沒有離開,接著就這麼理所當然的住了下來。
而我呢,也不知到為什麼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她的管家、僕人、廚師。或許是因為在她女王氣勢的發言下,我總是慢了半拍反應,而這半拍,就被她視為我同意。
而且就算我不同意也沒有用。
就像上次,她說晚上很冷床睡起來不溫暖,叫我跟她一起睡。我很難得沒有慢半拍的直接拒絕她。結果當天晚上,我就聽見隔壁傳來咳嗽聲,而且還越咳越大聲,最後我就妥協了,很認命的去隔壁當現代已經絕跡的職業--暖床小妾。從此以後我的身分又多了一個。
只是,為什麼我這麼逆來順受呢?
「嘿!在想什麼?你這幾天都很不專心喔。」
「嗯...」恍神的看向發聲來源。「喔...是你啊。」眼神晃過一下又回到手上的色盤。
「什麼叫"喔...是你啊"沒禮貌!!」
「...喔,是你啊,雅頌。」
「...算了,不跟你計較。對了,聽說你最近跟學校的女王很好喔?」
「嗯?」我疑惑的再度轉頭看她。「女王?」
「陶璽啊!天啊,你不會連自己天天吃飯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吧?」她一臉很無奈的看著我。
「喔,我知道她是陶璽啊。」只是沒想到連學校裡的人也叫她女王就是了。「怎麼了嗎?」
「沒有啊,只是好奇而已嘛。我們這麼好,有秘密當然要一起分享啊!你說對不對?」她擺出情義相挺的表情。
「只是我去法國的時候遇到她,所以就認識了。」
「所以勒?沒有後面了,就這樣?」
「不然還要有什麼嘛?」
「唉,我還以為有什麼八卦可以聽勒。那看來你最近的人物畫變多、還有找她吃飯的舉動,可能都是因為她在當你的MODEL吧。」說完就飄出教室了。
只是我聽完後,卻愣了一下。人物畫變多?
目光回到我還在草稿階段的畫上,只見陶璽的形象躍然而生於紙上。
而且,是笑的...我驀然一驚,連色盤都掉到地上了。
然後走出教室、開始狂奔。地點:我家。
還好美術系的課與其他系差別很大。大多是交上作品就可以結束。所以老師一般不太會管學生出席率...
回到家,我急忙的衝進畫室,翻出在法國時、及從法國回來之後的作品。
穿新娘禮服奔跑的她、坐在椅子上眺望塞納河的背影、坐在樹下的她、還有蒙娜麗莎微笑的她...
不知不覺,我竟然畫了這麼多幅有她的作品...
這一刻,我就算再漠不關心再天然呆,也知道了我為什麼這麼逆來順受的原因了...
但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的眼神只專注在她的身上...
我就這麼一直呆坐在畫室裡面,直到肚子餓了,才察覺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想起她說她今天有事不回來吃晚飯,我決定要光顧許久沒去的義大利麵店。
吃飽後,還留在義大利麵店裡跟老闆寒喧了下,甚至臨時客串了一下無給薪的打工小妹之後才回家。
路上,因為有點恍神,所以走路的時候都是一直盯著人行道。甚至連到家門口時,感覺有人擋著,都是繞過以後走上去,連一眼也沒看那個人。
無聊的做在沙發上拿起電視遙控器漫無目的轉著,連構想一下畢業展的心情也沒有。
「九點...雖然有點早,但乾脆去洗澡睡覺好了,反正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洗好澡,穿上睡衣躺進被窩中,卻怎樣也沒有睡意。不管睜眼或閉眼,腦海中都是陶璽那張永遠不會有討喜表情的冷臉。
自己還真是,有莫名奇妙的喜好啊...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慢慢進入睡眠狀態。好不容易快睡著時,突然感覺身上多了重量,而且這股力量還緊緊的環住我的身體,我嚇的大叫睜開眼,卻看見她的臉。
「你、你是要嚇死誰。」
她沒說話,而我也不能再說了,因為她吻住了我。
之後,也沒時間說了。
「你都不指責我嗎?還是其實誰都可以。」她站在我床前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喂...被推的是我耶!雖然很想這樣吐嘈她,但礙於我沒有勇氣。所以只得努力裝出無辜的樣子。
「你昨天在樓下為什麼裝做沒看見我?」可能我裝無辜發揮了作用,她換了話題,語氣也變緩了。
昨天?樓下?我皺眉思考。後來想到要進門的時候似乎有被眼光掃射一下,原來是她啊...「我沒注意...」
「...」
「我、我是真的沒注意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習慣低頭走路...」她的沉默讓我心慌的開口。
「你喜歡我嗎。」
「...喜歡。」我講的很小聲。不過她卻滿意的笑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
「即使出了這扇門後,你也不可以裝做不認識我,也不能不注意到我...」
因為她語氣停頓,所以我停下正在抄寫的筆抬頭疑惑的看她。
「還有,我喜歡你很久了,海藍。」